是她格局小了。顾亦宁简单反省了一下自己,当年好歹也是国家级特工,可能真的是大事干多了,穿越来之后就整天想退休。嗯,她也没错,但既然淌了这浑水,要是不继续可能连命都保不住,看来确实是该好好切换到前世的战斗模式了。接下来的日子,关于南樾在东离各地投毒的事先是在京都扩散开来,接着又开始流传到了其他州郡,东离下二十一州郡几乎都收到了消息。上到王公贵胄,下到三教九流,都知道南樾这次行事肮脏,不顾东离百姓死活。而这几日的皇宫内,东离帝一脸努力看着雪花一样呈上来的奏折,却只敢在殿内只有大总管魏三良一个人在场的时候大发雷霆。“你说小六他到底要干什么?!”他咬牙切齿,“要两国交战,给曹家军造势吗?”魏三良小心翼翼地给他端了一杯茶:“皇上小心气坏龙体。”“哼,这些年来,朕对他们母子二人不好吗?”东离帝眯起眼睛,眼中早已没有往日常见的笑意与温存,“你看看他们母子二人,每次去凤仪殿,皇后一直对朕都是不冷不热的,那混小子,小时候还算听话,长大后竟还要朕这个一国之君哄着他。”魏三良不敢插话,他家这个万岁爷鲜少吐露心声,就算偶尔一次,他也知道该烂在心里,带进棺材里,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。所以他依然只是给东离帝拍拍背,小声劝道:“圣上对皇后娘娘和煜北王爷自是最好的,您敬着娘娘,宠着王爷,历朝历代,都没有一个像圣上您这样能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,至少奴才是没有听说过。”他这马屁拍完,东离帝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。他这个帝位来得不容易,当年他是先帝最不宠爱的皇子,十六岁一到,立刻就被送到那鸟不拉屎的偏远封地,恨不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回京都。十几年过去了,先帝怕是早就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个儿子了。但也还好先帝忘记了,他才能慢慢积攒力量,慢慢先从百姓中积攒声望,又有幕僚的扶植。最难得的是,京中皇子们斗得厉害,先帝又是个摇摆不定的,不像他,一开始就定好太子绝不动摇。于是那些皇子们在各种斗争中几败俱伤,反而是他这个偏远封地的皇子没有受到迫害。等到先帝病重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身边竟然一个可用的皇子都没有,而远在封地的这个皇子,至少身边还有个顾宥汉,还能打仗。于是招他回京,在身边观察了几年之后,才同意他将顾宥汉同时带回京,建功立业。也就是那几年,顾宥汉在原封地娶了岑妙晚,生下了顾亦宁。当然了,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。如今的东离帝目光却是幽怨地回忆着过去的事:“朕以前被父皇漠视过,就想着让轩儿那孩子留在京都陪朕,小良子,你说朕做错了吗?”“圣上宠爱煜北王爷,整个京都都知道,圣上想要日日都见到王爷,自然是要让王爷留在京都才是。”魏三良一边恭维着,一边想着这位当年到底是如何留下煜北王的,心中忍不住遍体生寒,但面上却越发恭敬,仿佛他真的打心眼里赞同眼前这位主子的做法。东离帝的心情似乎是好了许多,当下看看被他砸了一地的奏折:“收拾一下。”魏三良这才战战兢兢地捡起一地的奏折,又按顺序一本本放好。很快,整个承光殿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东离帝脸上的阴戾也早已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副柔和的面容,对魏三良道:“传膳吧!”“是!”魏三良倒退着走出去传膳。东离帝又缓缓眯起眼睛:“今晚,去凤仪殿吧,朕跟皇后聊聊天。”魏三良身子微微抖了抖,应了一声:“是!”**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,经过上次凤仪殿法事,隔了两日,京都城竟然真的稀稀拉拉下了两次雨。雨量虽然不是很多,但至少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。而就在这样充满希望的日子里,三年一次的春闱揭榜了。春闱揭榜之后,一甲进士,状元,榜眼,探花三人确定了之后,就会参加皇室举行的春猎。春猎这种事,就是以皇上领头,带着皇后和受宠的宫妃,公主,皇子,大臣,到皇室圈定的猎场狩猎的大型活动。这种活动,一年一次,也是为了向上天祈祷,今年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。而遇到三年一次的春闱之后,一甲三名进士也会照例会在邀请之列。关于春猎这件事,顾亦宁又想起那日在宫里见到昭和公主和静平公主吵架的事了。看来静平公主家的儿子是去不了了,不过听说皇上也听说两位公主吵架,为了补偿静平公主,他这次允许静平公主带驸马参加,至于他们家的那位茂儿,也被允许带到现场参观。虽然无法表演骑射了,但至少还可以在父皇面前再好好露一次脸,静平公主的怒气也算是消了不少,这段日子听说没去找昭和公主麻烦了。至于各位皇子,自然都是要参加的。君子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,都是东离学子们从小就要学的东西。当然了,寒门学子肯定会少学一些,毕竟马匹的价格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负担得起的,关于骑射这一类,自然只能暂时放弃了。所以在场也不是人人都必须骑马射箭的,但作为有封号的王爷,今年萧煜轩双腿也好了,自然是要参加春猎的。萧煜轩看顾亦宁,又看看她的肚子:“要不你就别去了。”才一个多月,顾亦宁笑起来:“怕什么,太子妃都去了,我有什么好不去的?”“那……”“长乐公主几天前就邀请我了,阿音也会去,我答应了。”顾亦宁意有所指,“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情况。”阿音去了,自然会看到顾欣然的肚子。她三个多月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