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顾宥汉这个安国候,也是带兵打仗的人,给女儿弄来这么多女护卫,也算是煞费苦心了。顾亦宁跟长乐公主一起,敷衍地行了个礼。现如今顾欣然母凭子贵,在东宫也是十分风光的,难得的是,她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惹得太子不快,听说最近对太子殿下也是小意温存,所以太子对她也算照顾有加。另外,顾宥汉又给太子送了两个美人过去,也算是在东宫给自己女儿留了两个自己人,免得将来生完孩子失宠,至少还有两位美人帮忙在太子面前帮她说好话。为了他最宠爱的女儿,果然顾宥汉还是将一切安排得挺好的。虽然说本来对顾宥汉没什么期待,但知道这个消息,看到眼前这个排场,顾亦宁多少还是替原主和住在王府的岑妙晚感到一丝心酸。其实原主到顾家的时候,也就两三岁的年纪,算起来,应该也算是在跟前长大的女儿。不过之前顾宥汉一直镇守北境,封侯也是后来的事,几个孩子他都没有怎么亲自抚养过,但他确实最宠爱顾欣然这个女儿。回头想想,顾欣然不管怎么样,生母家世背景不错,自己在顾宥汉偶尔回京都的时候至少装得还挺乖巧听话的。有时候,固有印象从小养成,是不好改的。自己的母亲是阻碍他往上爬又出身低贱的女人,而另外一个则是背靠世家,让他能顺利爬上侯位的妻子,顾宥汉那么自私的人,当然非常懂得如何做选择。看看现在阮氏遭遇就知道了,阮氏家族早已不如之前荣光,顾宥汉对阮氏也就没那么上心了。但不管怎么样,顾欣然这个女儿还是太子妃,对他还有用,自然是会悉心安排。顾亦宁叹气,盯着顾欣然:“太子妃怀了身子,应该在营帐中好好休息,何苦走来走去?”顾欣然眯起眼睛看着她,又看看长乐公主:“正好三皇姐也在,本宫来这里自然有事要问你。”顾亦宁不解:“什么事?”“你将阿成打了?”顾欣然脸上带了几分怒意。原来是这件事,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,怎么现在提起来了?“是打了。”顾亦宁没打算隐瞒,甚至先发制人,“作为大姐,弟弟对我不礼貌,我教训一下没问题吧?”顾欣然一噎,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。“六弟小时候我也时常教训他。”长乐公主甚至还在旁边帮腔。顾欣然似乎找到了切入点:“煜北王爷与三皇姐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,亲姐姐教育弟弟也是情理之中,但阿成与你到底不是同一母所出,你怕是没有资格教训他。”顾亦宁冷笑一声:“轮年纪,我是长姐,在顾家,若是有人对我无礼,我不止应该可以教训阿成,也可以教训两位妹妹,论出身,我母亲是发妻,你母亲是续弦,你我都是嫡出,且我年长,你若是未出嫁当太子妃,待字闺中时,就算是你,我也是教得的!”“你……”顾欣然咬牙,“你不是顾亦宁,你到底是谁?!”顾亦宁想起之前那两个泼狗血的天师,她心中有数,盯着顾欣然道:“太子妃又想做什么?上次找人泼我黑狗血,现在呢,是想将我绑上桃木架,还是放在火上烤?”顾欣然气呼呼地指着她:“我认识的顾亦宁从不曾如此伶牙俐齿,亦不会如此嚣张跋扈。”“之前在侯府,我无人撑腰,若是如此跟你说话,怕是会被你找人一顿打吧?”顾亦宁盯着她看,“你背后的阴招阳招还少吗?现如今我是煜北王妃,有事我家王爷自然会为我出头,我有什么好怕的?”这一番话,竟然说得顾欣然无言以对。她盯着顾亦宁看了半晌,忽然道:“你敢不敢跟我出来证明一下?”顾亦宁被逗笑了:“我没什么需要证明的。”“你心虚了?”顾欣然不依不饶。顾亦宁不动如山,她才不动,她对顾欣然的招数没有任何好奇心,她待在这里就好。只要她不往套里钻,敌人的套就套不到她头上。果然,顾欣然看着她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,似乎有些无奈,随即,她挥挥手,对身边两名护卫道:“给本宫将她拖出来!”这话一出,旁边的长乐公主也变了脸:“太子妃,你可别欺人太甚!”顾欣然冷笑一声,看着顾亦宁:“不管是否嫁人,本宫都压你一头,别以为父皇宠着六皇弟,你就可以对本宫无礼!”按礼制,王爷公主见太子确实是要行礼的。但因为萧煜轩是东离帝最宠爱的皇子,也是所有皇子里面第一个封王的,所以东离帝一直默许他不用给太子行礼。这种默许,在朝臣严重,都是皇上的偏爱和宠爱。可顾亦宁清楚,若是真有一天曹家失势了,这些都会成为那些大臣弹劾煜北王爷的劣迹之一。但是那又如何?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你以为我就能好好活着吗?”这是萧煜轩亲口说的,“所以行不行礼,有什么区别?曹家在,我就可以不行礼,曹家不在了,行不行礼我都是一个死,那为何不让自己活得舒服一些?”听上去,还真的挺有理。所以顾亦宁也没有惯着顾欣然:“顾欣然,你现在这是太子妃,还没有到掌握王妃生杀大权的地步,怎么父皇母后正值盛年,你就迫不及待想上位了?”扣帽子嘛,谁怕谁?果然,顾欣然脸色一变,随即冷哼一声:“本宫只是叫她们拉你去父皇那边,又不是叫她们打杀了你,还不动手?!”两个粗壮丫鬟立刻上前,顾亦宁看了一下,其实那八个女护卫都上前,她也能将她们打趴下。但……她思考了一下,皇上的营帐里这里不远,如果她将这几个打趴下,必然会惊动皇上。现在跟着顾欣然出去也不过是见皇上,既然是结局是一样的,那她费这个功夫去跟人打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