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……东离又没有一统澜川大陆。先看外,南樾百年来一直对东离虎视眈眈,西夙虽然号称与东离交好,但一直都是以两国和亲保持着那岌岌可危的一点点和平,这一点,看耶律和风姐弟二人就知道了,大概是西夙国内也斗得厉害,无暇想着拓展疆土,才会一直喝东离和亲。但和亲……历史上多少靠着和亲稳定的两国平衡是能长治久安的?还有北玦,那是没能力跟东离打,但北玦寒冷,地产不丰,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东离物产丰富,不敢大举进攻,三不五时骚扰来捞点东西还是有的。所以才会有安国候带兵打仗这件事。但是最近为了内斗,安国候都被召回京了。呵呵,有这么用带兵打仗的将领的吗?虽然说这几十年来安国候也培养了一些将领,但北方其实还是有一半是曹家军的人。还有东离境内,东山的匪患几十年了,都没人解决。其实生活好了,多少人愿意上山为匪?再看看其他郡,世家大族掌握着大部分资源,就算是太子殿下,也忙着笼络官员,把驿馆装成奢靡的模样。可这样招揽过来的官员,真的可以为民办事吗?顾亦宁前世是国家特工,心中自然是有家国情怀的。刚穿越过来的时候,确实对东离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归宿感,一直想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个世界,心中把这里当做只是来古代旅游一下,然后做一点度假做的事。比如,买个小院,做点小生意,然后悠闲得度过一生。但现在开始参与萧煜轩的事后,又渐渐有些归宿感了,加上原主的记忆她也有。确实,原主没什么家国情怀,她只是一个内宅小姑娘,可她的祖国就是东离,从出生开始就是东离人,所以她本身是有归属感的。现在顾亦宁陪着萧煜轩走向高处,她感觉自己好像也越来越有家国的归属感了。一开始她会劝自己可能是被原主影响了,可越是深入了解这个国家,就越觉得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。这个国家不好,她很想去改变它!特别是南下之后,她见多了这个国家的各种疮痍,她时常在想,如果她可以治理这个国家,那……她是个有抱负的人,前世抱负远大,不然她也不会去学那么多东西,也不会出生入死那么多次,为了她的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。现在,这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。没有了度假的休闲感觉,到了此刻,她才发现,度假虽然是舒服的,但有事可干的时候,好像更充实。特别是,为了国家而努力,为了民生而努力,为了她路上见过的那些民众改善生活,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。他们明晃晃地打着煜北王府的名号出去,都能看到蛮多腐朽不堪的事,那些底层的人民,都不知道是如何生活的。有种前世在从小刻在她骨子里,流淌在血液里的热血在慢慢复苏。可能,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吧?一场法事结束了,接下来就是给每个女眷发放一个荷包,荷包里面有一个符纸,曹皇后说让她们日日佩戴,带到秋收的时候,是为了给东离过求一个丰收。没有人敢反对。方丈带着景宁寺的弟子一个个发放的,他们是方外之人,都很小心,一个个放在贵女们的手里,但会很小心地不碰到他们她们的手。很自然的,主持方丈拿了一个薄荷绿的荷包,走到了顾欣然面前双手合十行礼:“太子妃万安。”“方丈有礼了。”顾欣然赶紧回礼,接过了荷包。荷包并没有什么香味,只有一点点烟火气。“太子妃有孕,不适合用香料,就特意做了一个。”方丈很客气,眼神在她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上扫了一眼。神色淡淡,没有什么变化。顾欣然感激接过来,然后挂到了自己腰上。这种时候,她当然是要好好表现的,已经不能和大家一起跪着了,这荷包她一定要每日挂着,特别是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,更要挂在最显眼的地方。以后,她请安的时候要穿一点浅色一点的衣服,粉色或者红色最佳,才能将这薄荷绿的颜色衬出来。顾亦宁也朝着方丈和顾欣然这边看了一眼,也没看出什么来,她也只当是眼神不经意扫过,然后公平地扫过周围每一个人。顾欣然都没有发觉,因为不少女眷也都在偷偷地看,只要动作不大,都是正常的,不会有人特别注意。她正认真思考怎么将这个求雨的荷包戴出悲天悯人的气势,每次都让皇后和皇上看到。这一场法事经历了大半天时间,贵女们就一个个跟皇后告辞出来。先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,顾欣然因为有孕,曹皇后也让她提前回去休息。所以最后走的就是顾亦宁了。顾亦宁和长乐公主一起出宫的,不过出宫之前曹皇后又见了顾亦宁,只一句话:“本宫特意请的景宁寺老禅师,希望那个孩子能压一下。”顾亦宁愣了一下,随即想明白了:“多谢母后。”这件事,不管谁来做都不如让皇后来做,宋玄章这种民间法师除非她这个煜北王妃带着见到顾欣然,又能做什么?也许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给顾欣然做个法事?这肯定没有景宁寺老禅师来得方便,每人一个荷包,顾欣然大概会日日佩戴,恨不得全皇宫的人都看到吧?希望那个符真的有用。“老禅师看过那个孩子了,出宫之前也跟本宫说了,那孩子有点问题。”老禅师也许不如阿音有天赋,但应该有更多正道的手段。于是顾亦宁点点头:“儿媳明白了。”她跟长乐公主一起出宫去,不远处还有先她们出宫的女眷们,她们要走过一段路才会有马车坐,每次进宫走的路都挺长的。这些女眷们都十分娇贵,走不快,所以顾亦宁和长乐公主出了凤仪殿的时候,没走多远,就看到了她们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