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最后大概只有几个可能:第一,顾亦宁不给她治,煜北王妃就落个苛待侧妃的名声。第二,顾亦宁给治了,但是没治好,于是落个故意不好好治的名声。反正都是顾亦宁不对呗。又或者,通过这件事,南堂筠认真喝药,把病治好了,于是她就要来谢恩,一来二去,二人就要好好处成姐妹。然后就可以相约一起去跟皇后请安,甚至还要安排她给萧煜轩暖床。可惜她猜错了。顾亦宁对王妃的名声没那么在意,妒妇也好,悍妇也好,毒妇也好,传就传了,煜北王都不在意,她有什么好在意的?煜北王如果在意,她就选择不在意他!所以她说完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至于那个可能只要心思一歪就要马上被抛弃的煜北王,此刻打了个寒颤,忍不住掖了一下身上的狐裘。天气果然是越来越冷了,今年虽然只下了一场雪,但天气却比往年要冷得多。果然是被火烧伤,估计身子还没恢复好,他以往也没这么怕冷的。腊月了,快要过年了。萧煜轩看着天色,初雪过后,晴到现在了,不过天气还是很冷,比往年都冷。钦天监说,至今也没有检测到下一场雪在什么时候。东离的钦天监十分准,初雪就是他们测出来的。但之后再也没测到过下雪,日日只看着太阳无力地照着大地,天气极冷,却不下雪。顾亦宁走进过来,她也披着白色的狐裘,是皇后娘娘赏赐的,是一对的,前几日初雪重新成亲之后,顾亦宁去凤仪殿请安,皇后又给的赏赐。两个人里面都是浅色的衣衫,配着白毛绒绒的白色狐裘,倒是有几分雪景的味道了。“回来了?”顾亦宁看着萧煜轩,知道他出去办事去了。萧煜轩看她:“这两日清风苑那边有动静吗?”他连名字都懒得提。顾亦宁失笑:“那日把绿绮打了之后,好像消停两日,也请了大夫过来看,不过她们肯定有后招,等着就是了。”萧煜轩握住她的手:“嗯,最近事情多,都忘了问你了,打算怎么过年?”顾亦宁愣了一下,前世今生,她其实都没有过年过节的概念。前世,她是孤儿,没有家人,而且全世界各地飞着执行任务,有时候过年的时候在国外,根本没想过过年这件事。就算在国内,她也没有和谁团圆一起过节的时候,她一向独来独往习惯了。而到了这里,虽然有一大堆家人,但……等于没有。到了今时今日,她找到了亲娘,有了丈夫,还认识了一些亲朋好友。好像……她也是有资格过团圆年的人了呢!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年,你安排吧,我参加就行。”顾亦宁实在没有什么概念,想了想,把球踢给了萧煜轩。“嗯,好!”萧煜轩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一带。顾亦宁笑道:“我一直在家,不冷,你这到底是我给你暖手,还是你给我暖手?”萧煜轩愣了一下,随即索性放软了语气:“娘子,为夫好冷。”顾亦宁:“……”这男人之前清冷的人设啊……果然恋爱脑不是个好东西,它会让人人设崩塌。“好吧,我帮夫君暖暖手。”顾亦宁有些无奈,在他怀里反握住他的手。二人相视而笑。但是好景不长,门房来报:“南堂大人求见王爷王妃。”南堂卿?这是来替妹妹出头来了?顾亦宁和萧煜轩对视一眼:“是南堂筠通风报信去了吧?”“听说南樾使团年后就要回国了,估计年前先帮妹妹来打个基础。”萧煜轩也这么觉得,“你要是懒得搭理,我来处理。”顾亦宁笑起来:“我在家闲了一天了,正好找点事暖暖身,这不送上门练手的吗?”“也好。”萧煜轩拉着她的手,一起去正厅。南堂卿气冲冲地来煜北王府,却见煜北王夫妇正在气定神闲在屋子里烤着火吃点心喝茶。炭火盆上居然还烤着红薯,滋滋冒着红油。南堂卿:“……”“二位好雅兴啊,如此清闲,只可怜我那妹妹,病得下不了床。”他凉凉地开口,带着几分责问。顾亦宁挑了个眉,微微蹙眉:“南堂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吗?”“难道不该责怪吗?”南堂卿冷哼一声。顾亦宁笑:“是我与王爷故意将南堂姑娘害病的吗?”南堂卿:“……”“南堂姑娘病了之后,我拦着她,不让她请大夫进王府给她看病了吗?”南堂卿:“……”“做为煜北王的侧妃,我妹妹病了,难道煜北王爷不应该亲自去看看吗?”萧煜轩终于缓缓开口:“这个侧妃,是南堂大人亲自跟父皇求来的,本王从未认过。”南堂卿气得拍案而起:“煜北王,你别欺人太甚!”“啪!”萧煜轩放下手中的茶盏,“本王说错了吗?令妹嫁入煜北王府,难道不是南堂大人亲自求来的吗?”南堂卿:“……”“我是为了两国和睦,才将自己的亲妹妹嫁入东离和亲,煜北王,你是皇室子弟,有维持两国和平的责任。”“正因如此,本王才让令妹在煜北王府住下来,不然……”萧煜轩眉头紧锁,“南堂大人应该也知道,本王的外祖家,常年驻守南樾和东离边境。本王的伯外祖父,四舅舅,还有几个表哥表弟,都死在那里,你觉得,本王若不是看在两国和平的份上,会让南樾的女人进我家?!”南堂卿有些懵,这番话说下来,怎么好像他不占理了?“若不是为了百姓和将士们着想,南堂大人觉得,曹家军打不过南樾军?”萧煜轩又眯起了眼睛,煞有介事地打量着南堂卿。南堂卿被打量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这些年南樾一直不敢有大动作,怕的就是曹家军。他们跟曹家军打仗,从来没有大胜过。是,有杀过曹家一些人,但曹家军总体实力都在提升,而南樾军却在慢慢衰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