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问了钦天监,说今年初雪会晚一点,可能还要半个月。”萧煜轩声音越发低沉。“嗯?”顾亦宁不理解。萧煜轩忽地笑了一声,忽地捏了一下她的腰:“嗯,最近应该没长胖吧?”顾亦宁脸黑了,她虽然是个钢铁直女,但还是和世上的女人有一样的通病——听不得别人说她胖了老了。“不会说话可以不说。”顾亦宁觉得这男人肯定是故意气她的,因为刚才那件事。太小心眼了。“南堂筠的事,我会再考虑的。”她想起自己来的目的,不打算藏着掖着,她不想当个没嘴的人。刚才她说私事,萧煜轩故意没搭腔,顾亦宁知道他听懂了,既然对方非要她直接说出来,那她就直接说。她一向是个爽利的人,她与萧煜轩既然早就把话说开了,她也不打算把事情存着扭扭捏捏非要对方去猜。萧煜轩听到这话,终于笑了起来:“你专门来跟我说这个?”顾亦宁盯着他,他很少笑,现在他们靠得很近,看着他的笑颜格外好看。男人原本就长得好看,脸上的旧疤早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。那祛疤膏原本就有护肤生肌的作用,因为火烧的疤痕已经没了再生的可能,而这个药膏就有让熟肉化生的功能,这是二十二世纪震惊医学界发明。男人的五官精致,皮肤更是堪比剥壳鸡蛋,现在薄唇勾起的笑意带了几分勾魂摄魄的魅力,让人有几分晃神。“我知道你一心只想助我往高处走,但能不能对我也多几分信任?”萧煜轩说得很认真,眼神深邃,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。还是……被看出来了啊!顾亦宁叹气,她接受了萧煜轩的感情,但确实对这份感情的持久性没有太多的信任。就算在前世,法律都规定一夫一妻制了,依然还会有那么多出轨劈腿的男男女女,而这个世道,明显律法上偏心男人更多一些,对于男人来说,前世的那些出轨劈腿全部都变成了合法,作为女人,她更加没有保障。更何况,她原本就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,并且还能过得很好。于是每日都会有要是不好就赶紧跑路的想法。“我现在确实无法完全信任你。”顾亦宁也实话实说,“并不是不相信我们合作的关系,也不是不相信你这个人,而是你身边的不可抗力太多,你的身份地位,整个社会风气,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,很多时候,往往都是事情推着人在走。”萧煜轩点点头:“我明白,我不会说太多好听的话逼着你信任我,但我会做,我有一辈子的时间,终究会让你相信,我也可以承诺,若是有一天,我萧煜轩做出对不起你的事,你可以立刻离开,我绝不挽留。”顾亦宁缓缓点头:“好,就这么定了。”萧煜轩这才松开她一些,顾亦宁忽地想起来,看看案台上:“你在写什么?”她刚才看了一眼,看到案台上放着诗集,那男人似乎是在抄诗集。但她样件,看到他抄的宣纸下面还放了一张纸。两张纸都是红色的。谁家好人练字用红纸?“刚才有些生气,练练字让自己冷静下来。”眼前的男人神色自若。顾亦宁才不信,伸手就要去抽下面那张红纸,却被萧煜轩眼疾手快拉住:“快过年了,写了礼单,想给善堂的那些小孩子们的,给他们惊喜,你别看。”顾亦宁愣一下:“过年还有两个月呢,你这么早准备?”“腊月就可以送去了,小孩子嘛,总是喜欢吃吃喝喝热闹一些的。”萧煜轩说得理所当然,“不妨让他们把年过得长一些。”有道理。而且岑妙晚这件事,他们出了很大的力气,不管是林家庄园,他们其实京都和京郊各家和安国候交好的人家都去查了,花费了很多精力的。顾亦宁觉得她似乎也应该多准备一些东西给他们,好好奖励奖励。“嗯,那行,你准备一份,我也准备一份,到时候给他们双份惊喜。”顾亦宁觉得这事可行。萧煜轩“嗯”了一声:“天色不早了。”顾亦宁:???这男人居然在赶她走?“好,我回去好好准备礼物。”她嘟了一下嘴,从暮园出来,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不太对劲!她又不是傻白甜,她可是枪林弹雨中拼杀过,灯红酒绿中隐藏过的人,刚才萧煜轩说的那些话,她根本就不信。可是男人铁了心要瞒着她,就算她真的抽出那张红纸,他也可以用其他言语哄骗她。横竖都是假话,她还是选择不要听算了。至于南堂筠,既然顾宥汉让她将人带去给萧煜坤,要不她就真的祸水东引算了。这边顾亦宁尚未去找顾欣然和南堂筠,宁州那边就有了消息。太子的人去当了太守。东离帝果然端得一手好水。但三个周,他们占了一个半,太子只占了一个,这样算起来,应该还是他们稍胜了一筹。顾亦宁盘算了一下,东离二十一个州郡,将来还有得好争,暂时也不差这一个了。先对付南樾的事再说。正盘算着,南堂筠倒是来找她了。这次不是通过皇后,是她自己送了拜帖。顾亦宁迟疑了一下,纠结要不要把顾欣然也叫上,但心中实在不愿意见到顾欣然那张脸,想了想,还是先看看南堂筠到底要做什么再说。而且上次她在凤仪殿没有试出南堂筠到底会不会武功,这次还是得好好试试。想到这里,顾亦宁对门房道:“让人到正厅吧,我马上就去。”玉锦在一旁看着她。“要问什么就问。”玉锦一向是爽快的性子,难得她也有张不开口的时候。“奴婢只是这几天听府中的人提起,说这位南堂姑娘可能要嫁入咱们王府了,王妃,这事是不是真的?”玉锦满脸担忧。顾亦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:“要是皇上非要把人送进来,咱们也拦不住,别担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