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路途疲累,好不容易回到家能好好休息的孟瑾瑶却失眠了。她虽然明白夫君是有公务要办,但她心里还是舍不得离别,估计是第一次要离开那么久,不太习惯,挪进男人怀里翻来覆去。顾景熙被她这样闹腾也睡不着觉,搂着她不让她乱动,笑道:“阿瑶,我后天才离京,你今晚就睡不着觉,那明晚岂不是更睡不着?”孟瑾瑶狡辩:“估计是太久没睡家里的床,有点不习惯顾景熙也不拆穿她,提议道:“那我给你讲个故事?”孟瑾瑶点了点头:“也行,那你讲吧顾景熙的声音是真的好听,但讲的故事也真的无聊,跟和尚念经没什么区别,听着就让人昏昏欲睡。没过多久,孟瑾瑶就沉睡过去。次日,天刚亮,孟瑾瑶就强忍着困意起身梳洗打扮,期间还打了几个哈欠。顾景熙见状,便道:“阿瑶,要不你再睡一会儿?”孟瑾瑶当即就摇头:“不用,今日是给母亲请安的日子,去请安回来再睡也不迟见她坚持,顾景熙也由着她,穿戴整齐后,用了早饭,夫妻俩就去给顾老夫人请安。请安后,顾景熙与两位兄长就离开,准备去衙署上值,顾修宏也紧跟其后,他如今在户部谋了个缺,也得去户部上值。顾修远要陪蒋氏回娘家看望岳父岳母,请安过后,也抱着儿子与蒋氏一同离开,准备前往蒋家。屋子里也就剩下顾老夫人,妯娌三人,以及和离回家的顾萱宜。分别了一段时日,顾萱宜待孟瑾瑶依旧很热情,待唯利是图不顾她死活的父亲态度冷淡,但待母亲的态度还算不错,起码母亲没有不管她的死活。顾萱宜没回过湖州老家,饶有兴致地问:“三婶,湖州好玩吗?”孟瑾瑶回道:“好玩,那边风景如画,好吃的东西也不少,老家那边的族人也很随和闻言,顾萱宜有些惋惜:“早知道我当初也跟你们一起回去祭祖了孟瑾瑶含笑道:“以后多的是机会张氏听着她们的谈话,忽然有了主意,便道:“萱宜,上回那个周夫人说的侄儿就是湖州的,我觉得挺不错的,现在人也在京城,你若是同意相看,那母亲今日就在几位长辈面前摊开说一说,也好让你祖母给个意见顾萱宜听罢,没有吭声,只是求助般看向顾老夫人,且不说那位公子好不好,单纯是嫁人她就抗拒,上一次嫁人嫁了个断袖,还被打了一顿。顾老夫人当即就皱起眉头,不赞同道:“我们的老家虽然在湖州,湖州那边也有族人,可族人终究是隔一层关系的,依我看还是给萱宜找京城的才好,有个什么事能当天回娘家,娘家人也能马上给萱宜讨回公道陈氏也附和道:“大嫂,母亲说得对,我们本家在京城扎根的,肯定要给萱宜找个京城的夫婿,嫁到湖州岂不是等于远嫁?路途遥远,回一趟娘家都得半个多月,这远嫁的姑娘啊,一辈子都没几次机会回娘家。你再瞧瞧我们家萱灵,今年都回来了好几回,路过了还回娘家看望长辈张氏听后愣住,她倒是没想到这个,只是觉得那个才华不错的少年挺好的,出身官宦人家,现年十七,也考了秀才功名,家境殷实,人家没有娶过妻,更没在意萱宜嫁过人,现在人就在京城,要相看就可以安排。顾老夫人无奈地瞥她一眼,没想到她在儿女婚事上,考虑得还是不周全,沉声道:“老大媳妇,萱宜才十六岁,也才和离没几个月,不着急那么快就找婆家,第二次婚事要比第一次更加慎重才行,别单看表面,做姑母的肯定都是说侄子好话的。再说了,他是湖州人士,家里为何不在湖州给他物色姑娘,来了京城他姑母就想撮合他与萱宜,是不是在湖州那边坏了名声,想找个在外地不知情的姑娘?”张氏再次愣住,她自知有错,连连点头:“母亲说的是,是儿媳有欠考虑了,下回一定多方打探清楚,若是真的好,就请母亲定夺,然后再安排他们相看顾老夫人也不想再多说,她这大儿媳妇看着好像很精明,但只是在蝇头小利上面精明,很多时候还是拎不清,容易犯糊涂。陈氏知道婆母不想多谈此事,也识趣的趁机转移话题:“大嫂,萱宜暂且是真的不必着急,要急也是她二哥先着急,修宏比萱宜大两岁呢此言一出,顾老夫人便道:“修宏如今已入仕,是时候成家了。老二媳妇,你可有物色好什么人选了?”陈氏轻叹一声:“人选儿媳倒是物色了好些个,都是品貌端正的好姑娘,奈何他就是推辞说暂时还不想成婚,说什么现在才刚入朝,需要做出点成绩来顾老夫人温言道:“修宏如此上进是好事,既然他还不想成婚,那就再等一两年也不迟陈氏无奈摇头:“他现在长大了,主意大的很,儿媳也拿他没办法,只能由着他。二爷的意思跟母亲一致,只是儿媳的问题,看着亲朋好友的儿子陆续成家,经常被人问起修宏的婚事,心里难免会着急顾老夫人宽慰道:“缘分未到,急不来的,你若是逼着他娶了个不喜欢的姑娘,以后就得争吵了。修宏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靠科举入仕,是个有出息的孩子,不愁娶不到媳妇陈氏轻叹:“但愿如此孟瑾瑶听着她们谈话,半句话也插不进去,毕竟她还没有孩子,也体会不到为人父母为孩子婚事犯愁的情绪,没办法评价什么,只能坐着倾听。顾萱宜也识趣的尽量不出声,免得等会儿火又烧到自己身上,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长辈想要给她张罗婚事了,嫁过人的她才知道做姑娘的日子有多幸福,有多逍遥自在。嫁到婆家,单单是立规矩就能把她折腾崩溃,特别是冬天那么冷,她还要早早的起床,早饭还没吃就要到婆母那边侍候婆母起身,若是婆母还没醒来就干等着,这些事她对母亲都不曾做过,却要对婆母做,心里憋屈得慌。不仅是立规矩,就连出门次数多了,都会被婆母批评说整天不着家,还跟孩子似的贪玩,没有半点为人妻子为人儿媳的样子。反正,她就算再嫁人,那也不能嫁有婆母的人家,她也不想再次被立规矩了,即使她知道还是有好婆母的,但她害怕自己遇不上好婆母。孝字压人,无论婆母让她做什么,说她什么,她都不能反抗,也不能顶嘴,否则就是不孝,传出去别人就会说她没家教,娘家没把她教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