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老将军自己都没料到,他的女儿,已经与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。他们军营里身手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将才,在他女儿面前竟然连三招都过不了。或许岑副将说的不错,他的女儿才是真正的练武奇才,只是这些年,因为他的偏见和压制,不得已将她的天赋给磨灭了。如今能再看到她拿起手中长枪,元老将军竟一时间也有几分感慨。“顾夫人胜!”萧九宴看到元氏打赢,根本不给元老将军开口的机会,直截了当便沉声喊了一句。“元老将军,这比试咱们可都亲眼瞧见了,确实是顾夫人胜利,你可就不能再将她赶回京城了。”按照萧九宴的身份,他本不必用这样柔和的语气与元老将军周旋,直接命令元氏留下即可。但如今,碍于他是阿罗的外祖,他竟也用这样商量的语气与他说,元老将军心中清楚,这是萧九宴对阿罗的重视,因而心中待见他。元老将军并未继续不依不饶,他轻轻叹了口气,无奈地看了元氏一眼,“我如今老了,拗不过你,罢了,既然你偏要上战场,那你就去,总要吃些苦头才知道战场上有多难。”元老将军说完这话,走到萧九宴身前,看了一眼暗戳戳往萧九宴身后藏的顾烟罗,抬起手指了指她,“你这个小丫头,是一点都不让外祖省心!”顾烟罗连忙甜软地笑了笑,“阿罗也是想帮外族分担,阿罗会医术,肯定能帮到外祖!”不得不说,顾烟罗的医术在战场上能发挥的作用极大,但即便如此,元老将军也不想她来这么危险凶恶的地方。不过如今,事已至此,就算他不愿意也无济于事。“都好好休整,墨水城的军队还能再撑三五日,明日咱们就直接去前线,让那些守城的将士们都好好休息休息。”“是!”几位副将连忙应声。众人都歇下,但顾烟罗却不能歇,她得准备大量的药材,配出治疗外伤的药膏。在战场上,几乎都是外伤,一旦开战,死伤无数,她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,不能等事到临头再着手准备。元老将军得知顾烟罗要去城里收购药材,连忙命属下去找墨水城负责采买药材的人过来,带着顾烟罗去。有人引领着,很快,顾烟罗便将药材备齐,整整三大马车的药材,全都送上了去前线的物资马车队伍中。第二日天才蒙蒙亮,大军便朝着前线进发。顾烟罗他们一行人坐在马车上,朝着前线的驻军大营赶去。越逼近大营,越能听到那混乱的厮杀声,好像从天际传来,又在耳边缓缓炸开。号叫声,嘶鸣的马声交织。他们抵达大营内,便有人前来接应。“这位是墨水城守城军队的林副将。”林副将从未离开过墨水城,自然不认得萧九宴,元老将军便主动介绍萧九宴。得知眼前的人竟是当朝二皇子乾王殿下,林副将连忙跪在地上,“末将参见乾王殿下。”萧九宴立刻示意他起身,“如今战况如何?”一提起这件事,林副将就气的涨红了脸,“那狗日的北洲军队,全他娘的是一群孙子,专门找夜半三更来突袭,昨天晚上他们偷偷烧了我们的粮仓,黄将军连夜带着军队杀了出去,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”林副将性格向来豪迈,常年在西北边境,打交道的也都是些性子豪爽的人,所以他说话直白的很。说完后,意识到自己竟然当着乾王的面这般无礼,他一时急的脸红脖子粗,“王、王爷,末将言辞粗俗,惊扰了王爷,还请王爷莫怪,属实是那北洲军队恶心!”“无碍。”萧九宴并未因此有半分怒意,他只觉平常,同时又仔细问,“他们偷袭了多少次?”林副将皱着眉头,他思考了一会儿,“从战事开始,已经六七次了!最开始,他们派奸细偷偷溜到墨水城里,在水里下药,导致我们的将士上吐下泻,虚弱无比,然后他们开始偷袭,每次都趁着将士们休息的时候来,大家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,身体压根撑不住,黄将军快被这群小人给气疯了。”“既然他们用阴招,咱们为何不能用?”萧九宴抬眸看向林副将。林副将的眼睛顿时迸发出光亮,他们早就想要用阴招了,但明成是大国,他们不能像北洲那样明目张胆的不要脸,他们还要为明成的名誉考虑,但如今有了王爷的这句话,要他娘的脸,把那帮孙子打的屁滚尿流才是正经事!“既然王爷都已经下令,末将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送到黄将军耳中。”林副将说完之后,就立刻走出营帐,把消息递给外面传信的士兵。等林副将又进来,萧九宴抬眼看向顾烟罗,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隐隐闪烁着隐晦光芒。顾烟罗顿时明白他是如何想的。她的唇角微微一勾,“只需要半天时间,我就可以将我的药大批量做出来,不过,我需要十个人来帮我。”“好,给你派十个人。”萧九宴这话落下,元老将军茫然地看了看二人,他们两个这是打的什么哑谜,他怎么看不懂?“阿罗,你要做什么药?”顾烟罗讪讪一笑,她的那些药都太阴毒了,说出来就渗人的很,这跟外祖眼中那个乖巧可爱外孙女的形象可十分不符。“不过是些让北洲军队上吐下泻,昏迷不醒的药。”顾烟罗解释道。元老将军虽半信半疑,却也没再追问下去。顾烟罗留在军营内开始研究对付北洲的药,而萧九宴和元老将军,则开始清点人数,蓄势待发。晌午时分,黄将军终于回来,他的身后是负了伤的将士们。军医上前将受伤的将士带走,黄将军则来到萧九宴和元老将军身前汇报。提起北洲军队,黄将军也是咬牙切齿。“日日突袭,气煞我也!”“咱们援兵已到的消息,估计傍晚便能传到北洲军营内。”萧九宴道,“他们得知后,今夜定要再次突袭。”黄将军点头,以北洲军队的尿性,定是如此!“且等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