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故发生到现在,已经六年了,贺雨柔也是这个状态在病床上躺了六年。
她全身的肌肉几乎已经萎缩殆尽,躺在病床上的身体,形同枯槁,每天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,即便这样,这幅身体依然日复一日的衰弱下去。
也许哪天睁开眼,她就再也看不见她了。
人真的是很奇怪,小时候贺雨柔对她其实并没有多好,她是个严格的母亲,对自己管教很严,孩子更像是她精心雕琢的一件作品,母爱只是她完成她的期许时的附属产物。
可是孩子对母亲的依赖,似乎是天生的,就算那少到苛刻的母爱,也是她无法舍弃的东西,哪怕贺雨柔一辈子就这样躺着,她在世上行走就没有那么害怕。
还好,她还活着。
她仔仔细细将她前半身擦拭了一遍,翻身就只能找护工来帮忙。
等忙完这一切,自己也是大汗淋漓。
贺雨柔病房的洗手间,只有晚上八点以后才供应热水。
护工说楼下有个公共浴室,专门供陪护人员使用的,让她可以去那里洗一洗,并热心的借了她一套衣服。
乔若星道了谢,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护工说的公共浴室。
正是医院用晚餐的时间,所以浴室基本没什么人。
洗完澡出来,身上清爽许多,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。
外面天色已经变得灰暗起来,已经七点半了。
白天温度高,晚风也带着暖意,乔若星没有着急回去,而是去了二楼的露台吹风。
手机里除了微博私信,只有唐笑笑给她发了条微信,问她去哪儿了,怎么还不回来。